不同,对于迹部景吾今天似有若无的反常,他心里其实有一些揣测。这个揣测的由头,最早可以追溯到去年,新选学生会会计那段时间。
大少爷自以为藏得很好,但在他这双阅尽纯爱小说和电影的慧眼之下,一切都有迹可循。没别的,就是理论知识丰富。
就像今天,一进网球场,某人勉强还能刻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。然而,球拍一上手,打球一上头,那些情绪便很诚实地冲破束缚,压不了半点。
不过,这事忍足侑士没对任何人提起。
就连柏木真纪的旁敲侧击,他也装傻充楞。
在迹部景吾自己亲口宣告之前,他无权代为向外传扬。
邻居家的爷爷能活到一百岁,因为他从不说闲话。
迹部景吾在翻训练记录册。
几页之后。
他注意到夹在记录表中的枫叶书签,于是记录册也不看了,拿起这枚戏剧部的周边,放在掌中不停摩挲,不肯放下。
唇际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深。
垂目下视的神情,透出些像是统领千军万马凯旋的国王,骑在马背上,阅尽臣民欢呼春风得意的味道。
那枚捏在他手里的书签,犹如拔起的敌军旗帜。胜利的象征。
哎呀哎呀。
忍足侑士轻啧一声。
看来国王陛下好事将近。
难怪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,今天原来是有喜事发生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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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部活时间结束,戏剧部的部员陆陆续续都走光了。真纪的男朋友日吉隼人也来接她一起去吃晚饭。人影渐散,人声零落,背着梨央越来越远。她又独占了整个部活室的寂静。
稿纸上的分镜头还没有画完。
迹部景吾也还没来找她。
她不能走。
继续当戏剧部的留守儿童。
梨央理了理揉出几道褶皱的剧本,侧支起铅笔。墨色点迹跃在纸上,斜飞起笔的态势。
停顿三秒,终究凝滞了,笔势没飞得起来。
不知怎么的,有些画不下去。
或许是旁边桌上那几大盒巧克力太过显眼,攫取了她的全部注意力。
每个口味的包装盒都被打开,七零八落,已经被部员分食了不少。
可她一个都还没有吃。